有奖竞猜,考考你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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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找馆长的女孩
第二集:这个雪夜如此温情
第三集:无处逃避的暧昧
第四集:上门逼婚的女孩
第五集:无处反击的感情勒索
第六集:被情感逼进墙脚里的男人
第七集:绝情男人最后的杀手锏
第八集:推挡不了的“父亲”头衔
第九集:无法买单的“私生子”
第十集:一个男人的心疾
第十一集:一个女人的赌博
第十二集:以吾子纪念吾子
第十三集:一封封伤心摧骨的控诉信
第十四集:为什么我的身体里流着你肮脏的血
长篇小说《心劫》连载(15)
心 劫
第 十 五 集
新房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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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半夜里他却依稀听到了嗵嗵的敲门声
1987年秋天的一个傍晚,秦义飞下班回家。
这时候,他早已搬离了馆长办公室,住上了局里新分的福利房。房子虽然不大,建筑面积67平方米。而且因为秦义飞在局里的资历不长而分在了七楼。但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两室一厅,厨房、卫生间、客厅一应俱全。在当时已足以令他和齐佳合不上嘴了。
齐佳一个劲地说,真像是做梦一样呵。我们居然也在藩城有了自己的家,还是这么好的房子!
秦义飞也在装修一新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嗅着那扑鼻的油漆味,久久坐不下来。还说过一句没几年后(他又搬进了三室一厅且位于主城区的新家)就让他想起来也觉好笑的话:“我这辈子能在藩城扎下根来,住上这样正规的房子,夫复何求?”
搬入新家的当夜,又累又乏的秦义飞头一挨枕头就酣声雷动。可是半夜里他却依稀听到了嗵嗵的敲门声。
他狐疑地来到门口,透过新装的猫眼,万分震惊地看到,门外竟站着一脸戚容的徐晓彗,眼泡浮肿却目光如炬,正拉着个瘦弱、畏缩的小男孩在敲门。
他使劲贴近猫眼,想看清小男孩长得什么样,但他始终躲在徐晓彗身后,就是看不到他的脸。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开门的秦义飞,突然从床上竖了起来——心犹怦怦跳个不停。虽然深自庆幸这只是一个梦,但他的乔迁之喜就此烟消云散。
代之而起的仍是那多年如一日,始终阴云般时浓时淡地缠绕着他的负疚感,甚至是罪恶感。
当他后来又搬入更好的居所,当新居所逐渐被电冰箱、洗衣机、空调、大彩电等充斥的时候,当自己和齐佳的职务、社会地位和收入随着时代变迁而变迁之际,尤其是当自己的孩子真如日渐长大,并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自家日渐宽裕的生活和暖暖的父爱母爱,并且渐次和许多家庭背景优良的孩子一样,进入市里最好的学校就读之时,这种挥之不去的阴雾总会不期而然地臃塞于心头,令他久久无法释怀。
不是我要这样的。我已经尽了力了。换了别的不负责任的父亲(社会上这种父亲难到还见得少吗?),言真恐怕连起码的生活保障都得不到。而他的命运决非我可以左右的……
而且,真如和言真虽然都是我的儿子,但毕竟他们的母亲是不一样的人。他们的命运是没有可比性的。谁让言真摊上这么个地位卑微又顽固而执拗、无法通融的母亲呢?但凡她能稍作通融,稍稍宽厚而真正为言真着想,我们间的相处不会这么别扭,这么紧张。言真的命运也不会这么乖戾、困窘;我完全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给到言真更多关照和帮助。至少,通过我的关系和能力,可以让他也得到较好的就学机会和生活际遇。可是现在,我连他的面也见不到,徐晓彗永远采取的是不合作却又单方面怪罪我的态度,让我只有敬而远之一途可择。
环境决定性格,性格决定命运。恐怕言真的命运注定了只能如此,根本由不得我来掌控。言真,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明白其中的究竟,能够体会到我的真实心迹。我真的是爱莫能助呵……
不过,会不会他们的实际生活状况要比我想象得理想呢?毕竟社会整体都在进步,而我又并不了解徐晓彗的实际情况。她这人真真假假的话说得还少,诡诡异异的事干得还少吗?仅仅为了更多地从我这儿索取钱财,她肯定要想方设法地向我暗示或强调其和孩子的困苦,我怎能根据想象或她的某种表白就悲天悯人、自怨自艾呢?
——多少年来,秦义飞就是靠着这种自我安慰,一天天蹉跎过来。虽然很多理由并不能有效抚慰自己,但不这样想,他又能怎么想或怎么做呢?但许多时候他仍然为自己的优裕生活和某种快乐感到深深的自罪感。
或许是听徐晓彗信中提及过,言真有时会隐于他单位或家里的暗处,偷偷窥伺他的事吧,秦义飞还渐而形成了某种独独自己秘而不宣的怪习惯,或者说是条件反射。上下班进出单位或者家中时,总会油然生出一种警戒。总要贼一样东张西望一番,说不清是希望还是不希望看到言真的影子,然后才一溜烟地快速进出,有时候进了楼道还趴着窗子向下探望,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言真的身影。尤其是当他和齐佳或者真如一同进出的时候,更会有意无意地与他们保持一点距离,脸上也丝毫不苟言笑或作忧郁状,潜意识里也是不想让假想中存在的言真或徐晓彗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而伤感吧?
这且不论。却说这一天,秦义飞回家的时候,心中仿佛有什么预感似的,莫明其妙地多了份忐忑。也许这天他单位里事多,回到家天已向晚的缘故吧,小区已充满暮色,而街灯尚未打开,周遭黑乎乎地,攒动的人流都仿佛怀着什么鬼胎似地步履匆匆,令人有一种阴郁的惶惑感。而他趁着暮色一溜烟窜进楼道的时候,心情非但没有像以往那样有所舒缓,反而更觉沉闷起来。那时的楼道里也没有现在普及的声控灯,阶梯转角处都塞满杂物不说,家家还不舍得开楼道灯,以至更觉昏暗阴郁。
秦义飞放慢步子,气喘吁吁地摸到七楼后,不禁呀地一声怔在了拐角处——居然真有个人影,黑乎乎地蹲踞于自家门口。
“谁呀?”秦义飞怯怯地问了一声。
“是我呀,义飞。你回来啦?”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踞坐在门口一只废纸板箱上等着他的,竟然是多时不见的母亲!
秦义飞大步蹿上去,打开房门将母亲让进屋里。
灯亮起来的刹那,秦义飞的心重重地收缩了一下。母亲疲惫而憔悴的脸上,使劲挤出一丝很不自然、甚至完全不必要的讨好的笑意。而她身上穿着的,还是那套多少年没变的出客衣服:一套烟灰色的、袖口早已明显磨毛了的粗呢上装,紧绷绷地裹在身上;而手里拎着的,还是那只秦义飞非常眼熟的印着上海两个字的黑色提包,包上的拎手也早就磨破,又被母亲用线绳裹了几道。这只包还是母亲多年前上班时用的,至今还没舍得汰换。
秦义飞的心立刻又添了几分烦懑。他满怀狐疑地问母亲什么时候到的,为什么不先给自己打个电话好去接她?
母亲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打什么电话呀?你们都忙得很。我就换了一趟公交车,很容易就摸到家了。”
“那你知道家里没人,也该到公用电话上给我打个电话,好早些回来嘛。”
“我又没有急事,干嘛影响你上班哪?”说着,母亲萎黄的脸上忽然泛起微微的红晕:“我呢,也是心血来潮。成天在家闷着也怪无聊的,突然就想着来看看你们和真如吧。于是就……这不就太太平平地找到了?嗨,你们的家装潢得可真不错呀,居然还铺了地板呐,这要好多钱吧?啧啧,还拾掇得这么干净,齐佳工作也很忙的呀,没想到还这么勤快。不错不错!”
“可是,你忘了齐佳不在家吗?那天我打电话回家时,不是说过,齐佳休年假,和同事带着真如到浙江玩去了?”
“哦,我还以为他们去两天就回来了呢。没关系的。我能看到你不也没白来吗?”
看着母亲那始终有点闪烁不宁的眼神,秦义飞总觉得母亲的突然到来有点儿怪异:“你……没什么别的事吗?”
“嗨,我一个成天在家坐吃等死的老太婆,能有什么特别的事呀?莫非你不欢迎我来吗?”
“那怎么可能?”
今天突然就这么一个人摸了过来,肯定不会像她说的是心血来潮什么的。莫非……
听母亲这么说,秦义飞悬着的心稍稍松泛了些。于是想先吃过饭再说。可是母亲死活也不愿意随他下楼上饭店。
她从提包里取出一大包自己在家摊好的鸡蛋面饼,递到秦义飞鼻子前让他闻闻香不香,秦义飞说真香,她便开心地笑起来。又问秦义飞家里有没有鸡蛋。秦义飞说有,母亲便说,“那不就行了。你不是最喜欢吃我摊的面饼吗?我来做个蛋汤,我们在家吃鸡蛋饼不比外面的饭菜好吗?干嘛去浪费那个钱?”
秦义飞知道,让母亲在没有客人或特殊理由的前提下上饭店吃饭是不可能的事情。另一方面,他对母亲的不速而至多少仍有些疑惑,因而也没心绪再下楼去馆子吃饭。于是便把放油盐酱醋的地方,和液化气的用法告诉母亲,由母亲去忙乎了。
不一会,热腾腾的西红柿蛋汤就上了桌,俩人吃着母亲在锅上炕得香喷喷的面饼,秦义飞倒也觉得十分可口。他确实很喜欢吃母亲摊的面饼。母亲的手艺也没说的,面调得厚薄均匀,饼子软硬适中。除了鸡蛋,面里还添了少许韭菜叶,有几张则是撒一些芝麻,用得也是泽溪乡里人自榨的菜籽油,油香气特别浓郁。
问题是,想到现在人们的生活普遍提高了,可是母亲仍然将这种面饼视为上品,平素自己还是难得吃一回,总要等秦义飞回家才特意做给他吃;可以说,到现在她过着的,仍然是十来年前的旧日子。念及此,秦义飞心里又隐隐地觉得不是滋味。
而且,另一个令秦义飞有几分不安的感觉是,母亲吃了半张饼子就放下了筷子,只若有所思地喝几口汤,然后便看着秦义飞狼吞虎咽。
在泽溪见了自己总是问这问那的她,今天却几乎无话,寒暄过后,便多半是秦义飞问一句,她答一句,用词也简单得很。她的神情也总觉得有些异样,要么怕他什么似地躲闪着他的视线,间或却又会偷眼瞟一下秦义飞,似乎在探询他什么;要么又扭头去瞟一眼墙上的掛钟——这一点尤其引起秦义飞注意。
无论过去在藩城读书期间,还是现在在藩城定居多年,母亲从来没有单独来藩城看过他,所以对母亲的突然出现,秦义飞总有些难以释疑。
而且,尽管她意图显出自如的神态来,实际上眉宇间分明流露出某种心事。她总不会为不习惯我这儿而感觉拘束吧?对了,是不是和父亲吵架或者闹什么别扭啦?这么一想,他脱口便问了一声:“妈,你来我这里,爸爸知道吗?”
“知道知道……不过,我出门的时候他还在学校没回来,我就给他留了个条。这个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你不会和他吵架什么的吧?”
母亲哈哈笑出声来:“吵架我还会给他留条吗?我就想着,我是你亲妈,难得来看儿子一趟,你总不会不欢迎我吧?”
“这个当然不会。问题是,我想想都有些担心呢——你电话也不打一个,要是我今天也出差了,或者在外面有饭局,老晚才回来的话,你该怎么是好呢?”
“那怕什么,我又不是孩子,了不得在你门口打个盹呗。”
“我一夜不回来呢?”
“那……你不是回来了吗?”
“话怎么能这么说?而且……我怎么总觉得你今天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别瞎想,我现在过得好好的,能有什么心事?身体也硬朗得很。”
说到身体,秦义飞不禁伸手去摸了摸母亲的膝盖。母亲退休后,右腿膑骨就出了问题,医生曾劝她做手术,母亲说怕做不好更糟,始终没同意。其实家里人都知道她是舍不得那个钱。
母亲退休早,以前又没有医保,看病做手术要自己掏一半的钱。老这么硬撑着的结果就是腿疾反反复复好不了,走路一摇一晃的,还喘个不息,于是轻易就极少下楼去。在家站着时,也总习惯性地将肩靠着墙或者衣柜,用一条左腿支撑身体。可尽管这样,她还是一刻也闲不住。一手包揽了家里除了买菜买米换煤气之外的全部家务活。
更让秦义飞想起来就心酸不安的是,到现在她还在拖着条病腿拼命苦钱——当教师一辈子,从来没做过手工活的她,竟在居委会揽到一个为丝绸厂“划花”的活,每月从丝绸厂领回一到两匹印花白坯绸来,然后用剃须刀一刀一刀地将其背面的毛头划开。具体怎么算是划好了,秦义飞也搞不清楚,但他清楚地知道母亲为划花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白天一有空就坐到桌前,晚上有时甚至弄到成更半夜,还戴着老花镜,在十五瓦的节能灯下嗞啦嗞啦地划个没完没了。
而且,尽管腿脚不好,但除非哪回腿痛得太厉害了,每次领活计和交活计,她都自己用自行车推着沉重的布匹来来回回——据父亲说,一个月快的话,她能划上两匹绸,拿到五十多块加工费!秦义飞每次回家时,都再三苦劝母亲别吃这个苦了,还责怪父亲不该再容忍她这么玩命下去。实际上他是在冤枉家人,父亲和妹妹没一个赞成母亲这么做的,总是母亲自个在坚持,还说是这样挺有趣的,要不然自个成天闷在家里,还不跟等死一回事。
其实秦义飞再清楚不过了,她退休工资虽然不多,但对于除了吃饭,几乎从来不添任何衣饰的母亲来说,也是绰绰有余的了。为来为去,还不是为了我,为了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孙子!
就这样,母亲还“心血来潮”到藩城来,肯定不会没有原因。而且,这七层高的楼,天知道她是怎样捱上来的!
“我的腿现在好多了。”母亲说着,还故意抬起右腿轻轻跺了跺。话是这么说,可她的神情明显又不自然起来。而且,又一次抬头看了眼钟。
秦义飞干脆点穿了她:“妈你干嘛老看钟?齐佳和真如今天是不会回来的。不过你既然来了,就多住两天再走,他们后天就回来了。”
可是母亲却又说她明天就得回去,要不然他爸就会着急了。而且明显想转移话题,起身在屋里东看看、西摸摸,反过来问了秦义飞一大堆生活、起居之类无关紧要的问题。
秦义飞越发狐疑了,她这么匆匆来又匆匆去的,到底是为什么呢?母亲退休后,在泽溪也很少出门的。今天突然就这么一个人摸了过来,肯定不会像她说的是心血来潮什么的。莫非……
他的脑袋突然嗡地一响。
(本作品已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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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目主编:李建丽
文/姜琍敏
姜琍敏,国家一级作家。曾任《雨花》杂志主编。现为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江苏省散文学会会长。巳出版各类文学著作26部。
主播/邹建华
《人民作家》特约主播,湖北襄阳广播电视台主播。担任襄阳朗诵协会、京剧艺术社负责人。一直走在声音艺术探索的路上,多次策划、执导朗诵朗读沙龙、大型情景朗诵剧,是众多诵友的引领者。有微信公众号“声动飞天”,和荔枝电台FM324684。
片头/张天明
张天明,湖北襄阳人,自由职业者,常做婚礼主持人,是话剧唱歌朗诵等声音艺术的爱好者。